努尔哈赤、舒尔哈齐长什么样

孙相适

努尔哈赤、舒尔哈齐亲兄弟，父亲塔克世，母亲喜塔腊氏厄墨气。对他们的英雄事迹，人们会从清代官修史料中得到全面的了解。本文不谈这些，专谈人们关心的另一个问题：他俩长什么样？

一位朝鲜国官员出使建州，在费阿拉城住了8天，他归国后写份文件向国王汇报出使情况。在这份文件里有努尔哈赤、舒尔哈齐的肖像描写。皇太极时期所修《清太祖武皇帝实录》也描绘了努尔哈赤的形象。

明万历二十三年(李氏朝鲜宣祖二十八年，1595年)，建州卫女真人越过边境进入朝鲜采人参，为朝鲜边将所杀。努尔哈赤准备报复。朝鲜为缓和紧张局势，一面惩处边将，一面派朝鲜南部主薄申忠一送文书赴建州修好，并刺探建州虚实。十二月二十二日，申忠一带领翻译等随从数人自满浦渡鸭绿江，沿今浑江支流新开河、富尔江前行，十二月二十八日至努尔哈赤驻地硕里岗城（后来叫费阿拉城）。在这里度过春节，第二年正月初五，由原路回国。申忠一归国后，将一路所经，绘制纪程图长卷二幅，并将会谈经过以及闻见所及，分条记述，录于图后。这份文件后来取名叫《建州纪程图记》。

《建州纪程图记》用汉字书写，不用翻译，只是因为是手写，看着费点劲，而且人名、地名按他听到的音确定汉字，与中国史料的字很不一样。如“老爷岭”，他写作“列于岭”；“宁古塔”，写作“林谷打”；“布占泰”，写作“夫者太”；“代善”，写作“歹舍”。

在《建州纪程图记》行文里，“奴酋”、“王子”指努尔哈赤，这年37岁；“小酋”指舒尔哈齐，这年32岁。

《建州纪程图记》记：“小酋体胖壮大，面白而方。”

这恐怕是唯一的关于舒尔哈齐相貌的记载。舒尔哈齐白净面皮，四方脸，身材壮大，比较胖。俺们抚顺人认为：这种相貌“富态”。

《建州纪程图记》记：“奴酋不肥不瘦，躯干壮健，鼻直而大，面铁而长。”“胡俗皆剃发，只留脑后少许，上下二条，辫结以垂。口髭亦留左右十余茎，余皆镊去。”

关于女真人的胡须，日本人写的《鞑靼漂流记》也有记载。顺治元年（1644年，清军入关之年），有三艘日本商船在日本海遇到大风，漂流到图们江入海口以北海边上，被当地瓦尔喀人误杀，全体58人，43人遇害，幸存者15人。这15人受到清政府的关照，先把他们送到沈阳，又转送到北京。他们在北京居住一年，后被转送回国。《鞑靼漂流记》是他们归国后向德川幕府将军所作的报告。该文写道：

“鞑靼人（这里指满族人）比我们日本人的身体高一些。他们的人都剃头，把头顶上的头发留下来，分成三绺编成辫子。他们男子把唇上的胡须留下来，把下面剃掉。无论是大官、小官和老百姓都是一个样。”

《清太祖武皇帝实录》这样描写他们的领袖：“厄墨气孕十三月生太祖，时己未岁，大明嘉靖三十八年也（1559年）……太祖生，凤眼大耳，面如冠玉，身体高耸，骨格雄伟，言词明爽，声音响亮，一听不忘，一见即识，龙行虎步，举止威严。”

我们根据上面三条引文归纳一下努尔哈赤的相貌特征：1、身体高大壮健；2、不胖不瘦；3、丹凤眼，眼睛细长眼尾上挑，抚顺人称之为吊眼梢子；4、鼻子又直又大；5、耳朵大；6、脸稍长；7、脑后编着辫子，上嘴唇蓄着胡须；8、说话声音响亮，言词明爽；9、走路昂着头，有种威武的气势。现在，还差一样需要讨论：努尔哈赤的脸什么颜色。

《建州纪程图记》说：“面铁而长”。铁，铁青色。《武录》说：“面如冠玉”。冠玉，帽子上面镶嵌的美玉，白里透红。《三国演义》第一回：刘备字玄德“生得身长八尺，两耳垂肩，双手过膝，目能自顾其耳，面如冠玉，唇若涂朱。”第三十八回：“玄德见孔明身长八尺，面如冠玉，头戴纶巾，身披鹤氅，飘飘然有神仙之概。”

假如努尔哈赤的脸色像刘备、诸葛亮一样，那么，申忠一会写：“面白而长”或者“面粉而长”。他写舒尔哈齐就是“面白而方”。然而，申忠一写的却是“面铁而长”。笔者相信申忠一所记，《武录》的“面如冠玉”是溢美之词。

抚顺人称脸色铁青为“青黄脸子”。认为青黄脸子城府深，交不透。努尔哈赤不就正是这样吗！他在母亲去世之后，寄居在古勒城外祖父王杲家里。万历二年（1574年）十月，辽东总兵李成梁统兵六万攻克王杲的古勒城。此时，努尔哈赤成了李成梁的俘虏，后来当了李成梁的书童或者勤务兵。外祖父惨败，自己寄人篱下，努尔哈赤佯谨其身，忍诟自媚，博得李成梁喜欢，两人竟然建立起亲密的关系。对李成梁来说，这三年的亲密关系竟然长期发挥作用。努尔哈赤的韬光养晦策略从这时候就开始了（详见孙相适著《走进满族姓氏》之《努尔哈赤被李成梁收养考》）。李成梁那么精明的人也没看透努尔哈赤的心灵深处，被努尔哈赤唬个溜严。

努尔哈赤是彪炳中国史册的军事家、政治家，许多人给他画像、给他塑像。笔者认为下面这二幅画像基本体现了努尔哈赤的相貌特征。

再看看下面这些，像不像？